他是检察院里的“文物专家”,作为一名历史发烧友,他将追寻吴文化印迹与检察公益诉讼相结合,先后推动董份、王鏊等先贤的墓地得以修缮。他还是兼职骑手、古玩顾客……化身卧底、亲历办案是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案件线索的秘诀。从反渎尖兵到公益守护人,再转型成行政监督专家,毛宽桥多次“解锁”不同岗位,却总能屡屡“破圈”,将检察之路愈走愈宽。
5月20日,在省检察官学院行政检察业务竞赛的考场大厅内,现场爆发出了阵阵掌声和喝彩声,大屏幕上公布了第一届全国检察机关行政检察业务竞赛比赛结果——苏州市吴中区检察院第五检察部副主任毛宽桥,以全国第三的优异成绩荣获“全国行政检察业务标兵!”
对话:搭起行政机关与群众间的桥梁
“行政检察工作往往面对的是行政机关和老百姓之间的纠纷,这就需要我们做好沟通的桥梁,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。”在毛宽桥看来,行政检察工作是一门需要“对话”的工作,一方面要站在民众的角度思考,为民众发声,另一方面要熟悉行政机关职能,帮助行政机关释法说理,才能让行政争议真正迎刃而解。
2022年,一起关于工伤赔付的诉前调解案件经区法院抄送,放在了毛宽桥的案头。当事人姜师傅在离职后,以曾受工伤为由申请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,有关行政机关经审核,认定姜师傅与公司于2022年3月22日解除劳动关系,且伤残等级为十级,遂发放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1.2万元。
“这不对啊,我查了相关规定,由工伤保险基金支付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,基准标准是十级3万元,为什么我少了这么多!我也没办法,所以就提起了诉讼。”姜师傅委屈道。
毛宽桥与该行政机关联系后,经核查,发现问题是出在一份由公司为姜师傅办理退工停保登记时所提供的《辞职报告》上。正是因为这份《辞职报告》,让姜师傅从合同期届满正常离职,变成了自己本人提出与公司解除劳动关系,由此只能享受到3万元的伤残补助金的40%。
对于该份《辞职报告》,姜师傅矢口否认:“我签的劳动合同期限就是到2022年3月22日的啊,不需要写什么辞职信。”但公司方却对姜师傅的说法予以否认。
双方争执不下。毛宽桥便将该份报告提交司法鉴定,查明报告的内容和签名均非姜师傅本人书写。最终,鉴定报告取得了行政机关的认可,表示会补发剩余补助款。由此,姜师傅也同意撤回起诉。
近日,远在四川的姜师傅向毛宽桥打来电话:“谢谢毛检察官的帮助,让我拿到了剩余的1.8万元补助金。”
化解:多走一步的担当和勇气
行政争议化解难,考验的不仅是检察官的初心和恒心,更多的还要考验检察官有没有多走一步的担当和勇气。
2020年底,一家小微企业负责人老张找到吴中区检察院反映,说自己向行政机关申请分期缴纳罚款被拒绝。该案是对行政执法活动的信访,虽然并不属于行政诉讼监督的受案范围,但老张对行政复议结果不服准备提起行政诉讼,属于潜在的监督对象。
要不要管、怎么管?面对这个问题,毛宽桥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。
“这是一个‘潜在之诉’,放置不管,最终只会让矛盾激化。”毛宽桥说,“而且作为一家小规模的个人独资企业,吸纳的十几名工人均为当地就业困难人员,如果非逼着立即缴纳罚款,很可能就是‘垮一个企业,失业一批职工’。”
原来,因一起造成1人死亡的安全生产事故,该企业被行政机关处以21万元的行政罚款。“东拼西凑赔偿了死者家属130万元,又遇到疫情陷入经营困境,这罚款实在是一时半会儿筹措不出来啊。”老张着急道。
为此,毛宽桥向行政机关求证执法依据,对方却直接拿出一本部委的执法手册,上面写道:企业需要在作出处罚决定后7日内一次性缴纳罚款。难道事情就没有任何余地了吗?带着这个疑问,他又查询了该领域其他的相关法律法规,深入分析发现,关于“7日内缴纳罚款”的说明并没有其他明确的法律依据。那么,经过沟通协商,也许是可以跳出这个规定“框框”的!以此为突破口,毛宽桥又多次与行政机关沟通,并成功就该案组织了公开听证,推动行政机关与老张达成分期缴纳罚款的方案,帮助企业渡过难关。
底气:“台上十分钟,台下十年功”
从检10年,毛宽桥一直有着“非学无以广才、非学无以明识”的知识恐慌感。
“行政检察案件的绝对数量虽然不高,但案涉领域广泛、专业性强,作为监督者,只有我们熟知被监督者的规则,才能具备敢于监督、善于监督的底气。”毛宽桥说道。
第一届全国检察机关行政检察业务竞赛归来,他带回的不仅是国家级荣誉,还有一皮箱的书和一台存了1800多个案例、400多部法律法规的电脑。翻看这些书、打开电脑里的所有文档,毛宽桥对每一个法律法规、每一个案例都做了详细的批注——这一个案例的旧观点是什么、新观点又是什么,旧观点是如何转变为新观点的……这些学习和思考的痕迹都是他在办案间隙、通勤途中、周末假日所留下的。
在决赛中,毛宽桥根据案件模拟出庭发表法律监督意见,不但打动了评委,也打动了选手,有选手向他请教经验。
“因为平时学习过类似案例。”这就是毛宽桥的回答。这上千件案例和百余部法律法规早已成为他知识库中的一部分。这是他夜以继日的见证者,也是他能够在考场上成竹在胸的底气!
从职务犯罪侦查到公益诉讼再到行政检察,毛宽桥一直是同事心目中的“全能选手”。对于这样的称号,他却笑道:“其实,哪有什么多面手,只要有不敢懈怠的心和不愿停歇的脚步,每个人都可以成长为自己向往的模样。惟愿自己常学常新,常思常进,能够人如其名,检察之桥知之愈明,行之愈宽。”